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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香拂过吉祥谷——追记阿坝州理县纪检监察干部杨红丽

来源:尚嘉娱乐网   作者:综合   时间:2024-03-28 19:59:21

原标题:兰香拂过吉祥谷——追记阿坝州理县纪检监察干部杨红丽

蓉昌高速、兰香理县丽317国道,拂过以及通往古城村的吉祥记阿纪检监察天神奇经蜿蜒山路一图尽览。2022年杨红丽在桃坪镇巡察期间关心的谷追干部古城村通组路如今开始了护栏施工。记者 华小峰 摄

她个头近1米7,坝州扎马尾辫,杨红身材高挑,兰香理县丽但天生“胆小”,拂过考到驾照不敢开车上路,吉祥记阿纪检监察有人断言,谷追干部这种性格不适合从事纪检监察工作。坝州

14年的杨红磨砺,给出答案。兰香理县丽她较真不妥协,拂过发现问题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她刚强有侠气,吉祥记阿纪检监察遇到“不平事”拍案而起;她忠诚守原则,不逾越“情分”“本分”间那条严明的界限;她温柔善良,言谈举止常让乡亲、同事、亲友如沐春风。

由于纪检监察工作的特殊性,她去世4个月后,在称她“师傅”“杨姐”“组长”“妈妈”“媳妇”的众人口中,我们才还原出这位爱兰如兰的基层女纪检监察干部的形象——她的微信头像,正是自己亲手种植的吊兰的图片。

她叫杨红丽,生前任中共理县县委第二巡察组组长。

大山深处的理县,素有“吉祥谷”之称。杨红丽扎根基层的27年,特别是在纪检监察岗位上兢兢业业奉献的14年,如兰香拂过,淡雅氤氲,余韵悠长。

杨红丽,女,羌族,四川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理县人,1973年4月出生,1995年7月参加工作,2002年12月加入中国共产党。历任理县蒲溪乡纪委书记、杂谷脑片区纪工委委员、米亚罗片区纪工委书记、县财政局纪检组组长、县纪委监委驻县委办纪检监察组组长、县委第二巡察组组长。2022年10月19日,杨红丽率队在壤塘县开展交叉巡察工作期间,因突发疾病,经多方救治无效,因公殉职,49岁的生命就此定格。

坚守原则“杨敢当”

“找准真问题,不当老好人,不怕得罪人”

2022年3月,中共理县十三届县委启动第一轮常规巡察,杨红丽巡察到了自己“老领导”的头上。

县人社局局长刘利兵在担任县纪委杂谷脑片区纪工委副书记时,杨红丽是其下属。在刘利兵的印象中,这位得力干将在原则问题上毫不退让。

2010年底,蒲溪乡色尔村“两委”换届,有群众举报一名候选人送香烟贿选。经过走访调查,天神奇经那名候选人的确向某村民送了一盒价值二三十元的香烟。杨红丽坚定认为,虽然数额不大,但性质就是拉票,必须有苗头就打,坚决匡正换届风气。最后,这名候选人被取消参选资格。

理县常住人口不多,亲戚、同事、师生、同学、同乡等社会关系交织,开展巡察承受的压力不言而喻。杨红丽不仅带头阻断熟人社会的人情世故,还鼓励巡察组的“90后”:“找准真问题,不当老好人,不怕得罪人。”

巡察组进驻县人社局一个月后,对标“三个聚焦”反馈的13个方面问题,刘利兵如坐针毡:有向下属单位拨付资金缺乏监管措施的问题,有职工超标准报销加班费、值班费的现象,有“三会一课”制度执行力不够的事实,有个别干部兼职兼薪的线索……

虽然有些问题涉及金额并不大,比如,春节加班费3年总计多报销了4000多元,但刘利兵心知肚明,找老部下说情没用,最好的方式莫过于照单全收、立行立改。

巡察桃坪镇党委及其四村一社区党支部时,杨红丽拍了桌子——因为村民反映的问题长期得不到解决。

2009年,古城村4户村民流转租赁了12亩村集体土地种植果树,因自然灾害等原因,实际只缴纳了5年费用,其他村民对此意见很大,经常发生口角,甚至发展为纠纷。

围坐火塘旁座谈,村干部很为难,有的“倒苦水”:“这是老一届村‘两委’决策的事,合同不知去向,处理难度太大,反正钱也不多,最好维持现状。”

“干部‘和稀泥’,不担当作为,往小了说是损公肥私、流失村集体资产,往大了说是放任矛盾扩大、影响党在农村的执政基础。”看似柔弱的杨红丽,一掌拍在火塘桌上:“公就是公,私就是私,这个问题必须解决。”

在她的督促下,村干部行动起来,一方面做通种植户补缴工作,另一方面适时召开村民大会,讨论通过续租细节,镇司法所协助起草租赁合同。最终,4户村民补缴1.89万元租金,村上多了一笔集体收入。更重要的是,通过明确土地权属,维护了全体村民的利益,让大家郁积多年的心气顺了。这个办法,为该镇桃坪村处理20亩村集体土地存在的同类问题提供了范本。

“善于发现问题、形成震慑,敢于解决难题、化解矛盾。”巡察组副组长王燕对杨红丽不由心生佩服,她本人也是一名“老纪检”。

桃坪镇党委副书记任继东亲身领教了杨红丽上的一堂“实操课”。增头村是镇上出了名的“问题村”,杨红丽纳闷,村人民调解委员会早已成立,为什么在作用发挥上却“水土不服”?她多次实地走访,听民声、察民意,从优化调解委员会人员结构等方面给出建议,村上的老党员、退休教师、退伍军人、德高望重的老人等,随之充实到调解委员会中。

“去年7月,一户村民养殖的牛在邻居家的老宅踩踏数日,要在以往非闹个大乱子不可。”任继东说,“升级版”调解委员会出马,摆事实、说道理、讲法律,很快将矛盾纠纷化解在萌芽状态。

巡察组在桃坪镇及其四村一社区共发现20个主要问题,还十分尖锐地指出了部分村存在工程报账资料造假等现象。

桃坪羌寨历史悠久,很多古老的民居大门外立有一块正气驱邪的“泰山石敢当”,人们把杨红丽称作“杨敢当”。

不计名利腰杆硬

“我有我的底线,渎职的事做不来”

从片区纪工委书记到派驻部门纪检组组长,杨红丽经历过一次“降职”,由实职正科降为副科。

2015年11月,根据改革需要,理县撤销县内3个片区纪工委机构,杨红丽面临分流抉择——改革重在做“减法”,无法全部安置正科岗位,意味着有人要降职使用。

杨红丽的朋友对她推心置腹:“在小县城,晋升至正科难上加难,要想方设法保住‘帽子’,不然降职解释不清,别人以为你受了处分,面子上挂不住,收入也受损。”

曾任县委组织部部务委员的赵庭应考察过杨红丽。他评价,杨红丽干纪检工作抓早抓小、防微杜渐,实现片区内党员干部违纪违法零发生。

杨红丽没有拿着成绩与组织谈条件、要待遇,而是坦然接受安排,担任县财政局纪检组组长一职。

她是真心热爱纪检事业。一个一心为公的人,不考虑个人荣辱、不计较个人得失,骨子里就硬气。

2019年1月,根据县纪委安排,杨红丽参与县人社局原党组书记、局长唐某违规发放福利问题的查办。一边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老熟人,一边是党纪国法,杨红丽毫不犹豫地主动对其开展谈话。经过深入细致调查,唐某因违反中央八项规定精神受到党内警告处分。同年10月,杨红丽牵头查办时任团县委书记周某某违反工作纪律案。

有次,一名被调查对象的妻子将杨红丽堵在巷子里破口大骂:“你最近在忙着整人吗?为什么针对我们家?”杨红丽回答:“我履行我的职责,从不整人。”被调查对象的妻子又问:“大家那么熟,你就不能变通变通,把事情压一压?”杨红丽说:“我有我的底线,渎职的事做不来。”

双方话不投机不欢而散,此后形同陌路的结局可想而知。面对冷眼、嘲讽和怨恨,杨红丽心中有痛,但从不后悔,她对同事说:“如果我们做不到遵纪守法,又如何监督别人?心底无私天地宽。”

据县纪委统计,杨红丽先后牵头和参与查处涉及群众身边腐败和不正之风、党员干部纪律作风等问题70余件,挽回经济损失数百万元,并且多次被抽调加入省委、州委巡视巡察组。

因表现优秀,2021年5月,杨红丽被任命为县委第二巡察组组长,重回实职正科岗位。

她也有主动找组织说“利益”的时候。2022年5月,巡察桃坪镇古城村党支部期间,群众反映新修的通组路存在较大安全隐患。杨红丽二话不说,带着王燕等组员前往实地调查。沙坝组位于高半山,盘山公路弯多路陡,车行至半山腰,迎面开来一辆下山的货车。杨红丽所乘车辆靠近悬崖一侧,错车时右后轮胎掉下路坎。听到身后传来的碎石滚落声,几个人脸色都白了。事后大家心有余悸。

6公里长的通组路,全程没有安装防护设施。杨红丽原本可以把情况写入巡察报告,然后等镇上抓整改,但人命关天,必须边巡边改。她主动与分管交通的县领导和交通运输局负责同志联系,为村上争取项目资金。目前,这条路已有2公里险峻路段正在加装护栏。

杨红丽的同事们说,她看似不近人情,实则心里装着公道、装着人民、装着事业,唯独没有她自己。

执纪者亦改革者

“实事求是,是纪检监察工作的生命线”

理县县城地形狭长,东西向沿杂谷脑河布局。在县城东北角一个小区,杨红丽以每月400元的租金租了一户套一住房。自2015年11月调任县财政局纪检组组长起,她就居住在这里。

当时,丈夫罗勇权在茂县天龙湖水电站工作,相距120多公里;女儿罗满在绵阳读书,相距250公里,一家三口常年分居三地。孑然一身的杨红丽生活很有规律,清晨5点多起床跑步,围着县城转一圈再回去煮饭,即使如此,她依然是到单位较早的那位。

从乡镇到县城,特别是在县财政局期间,已过不惑之年的杨红丽展现出革故鼎新的改革者一面。

财务管理,无论在哪个单位都是敏感事项。当时,局里但凡有支出,无论金额大小都要上会走决议程序,而会议不是每天都召开,一些工作因此推进缓慢。时任办公室主任郭清城举例说:“办公室有项例行工作,每年为全县各部门统一印制差旅费报销凭证,开支1000多元,没有上会前,这个事该做而不能做,效率就这样被降低了。”

杨红丽发现问题后,提出建立经济事项决策机制的基础模型,即非集中采购开支5000元以上的由局党组会议讨论决定,3000元至5000元之间的由局班子会议决议,3000元以下的由办公室直接安排。“简政不减责,放权不放任。”郭清城说,这为全县行政事业单位规范财政运行、行政运转、经费开支和内控管理提供了一个范本。

支出是否合法合理,也是纪检组监督的重要内容。杨红丽的目光投向职工食堂。食堂入库多少食材、出库多少菜品、动态库存怎么样,这笔“糊涂账”过去谁也说不清楚。杨红丽大力推动食品出入库制度落地落实、增设食堂专管员、引入供应商竞争制度、实行以周为单位的“点菜”制度,一年下来,不仅职工吃得好、吃得放心,食堂还节省了上万元开支。

在理县工作的外地人多,在县财政局工作的女同志多,一些双职工家庭的女同志因为送孩子上学经常迟到。迟到属于违反工作纪律的行为,过去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听说杨红丽在抓这个事情,部分职工颇为无奈:“孩子没老人照料,怎么做得到两全其美?”

出人意料的是,杨红丽提出实行弹性工作制度,对部分确需送小孩上学的职工放宽15分钟到岗,其间如有紧急工作由同事帮助办理,15分钟后严格考勤。“做这件事,要有很大的魄力才行。”郭清城说,职工们由此吃下“定心丸”。杨红丽常念那句纪检人的“金科玉律”:“实事求是,是纪检监察工作的生命线。”

胡吉芳是杨红丽的闺蜜。有次她们在县城吃冒菜的时候,胡吉芳问杨红丽:“你对职工这么好,是不是也与你亏欠女儿有关?”杨红丽摇摇头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罗满读小学时就被送到绵阳。说到女儿时,杨红丽才展现出内心最柔软的一面:“我的女儿缺乏母爱,有时候我感觉自己就像没有孩子一样,我的女儿就像没有妈妈……”

没想到,多年后,一语成谶。

雪域高原镌忠诚

“干上这份活路,就要对得起这份工资”

根据十二届省委第一轮巡视工作要求和阿坝州委统一部署,2022年9月,十二届州委第二轮巡察首次对6个县的县纪委监委机关、县委组织部开展交叉巡察。

从实践看,异地交叉巡察是破解熟人社会监督难题的有效途径。巡察壤塘县纪委监委机关、县委组织部的任务落到了理县。

理县县委巡察组有3个,杨红丽作为第二巡察组组长主动请缨。壤塘县城海拔比理县高出1400米左右,两地间有300多公里路程,乘车至少要5个小时。为了不让家里担心,杨红丽最初没有告诉家人前往壤塘开展交叉巡察一事。

胡吉芳后来劝她时甚至带着怨气:“你都49岁的人了,壤塘条件艰苦,你到底图啥?”杨红丽的想法却很纯粹,自己从事巡察工作不到一年半,是个“新兵”,到壤塘开展交叉巡察对于积累经验大有裨益。

9月22日,杨红丽率领11名巡察组组员抵达壤塘,堆积的1127册(卷)文件等着他们翻阅,48人等着他们谈话。巡察时间仅有1个月,又临近国庆节,任务艰巨、时间紧迫。杨红丽定下一个时间节点,“尽量在国庆前完成谈话,不影响高原干部难得的休假机会。”

那时,壤塘已下过一场大雪,晚上气温低至零摄氏度以下,宾馆尚未供暖,组里身体最强壮的小伙子夜里也要盖两床被子,但大家的工作热情不减。

壤塘县委巡察办副主任周旭负责巡察组服务保障工作,他没有接到过杨红丽关于生活方面要求的电话,来电几乎是找各种政策文件。壤塘县情与理县不同,巡察组不能凭经验做事,差旅费报销标准、涉案款物管理办法等必须找到依据。

壤塘县委组织部副部长刘海波是巡察谈话的最后一个人,从晚上8点谈到10点半。杨红丽既直面组织部的问题,指出了民主生活会中存在的以意见建议代替批评、红脸出汗不够深入的现象,又放眼全县人才工作实际,讨论了当地统筹使用职级职数激励干部担当作为、破解人才流失难题的做法。

“谈话提纲准备充分、针对性强,不是走马观花、蜻蜓点水。”刘海波说,谈完话就理解了为什么巡察组一直加班加点。他经常看到巡察组使用的会议室深夜灯火通明。

对于巡察壤塘县纪委监委机关,杨红丽也格外重视。纪检监察干部出身的她知道自己有熟悉业务的优势,但巡察必须讲政治、讲方法,真正发挥好交叉巡察的制度优势。为此,她不仅提前做了大量功课,对组员进行了培训,还多次向上级巡视巡察机构的同志请教。她还带领巡察组到个别乡镇开展延伸巡察,了解县纪委监委对基层纪检工作的指导情况,确保巡得准、巡得实、问题摸得清。

10月19日,巡察工作接近尾声。上午,巡察组副组长李雪等人与杨红丽一起,字斟句酌修改第五版巡察报告。10点左右,杨红丽从卫生间出来后,重重地坐在椅子上说“头疼”,修改报告中不时拿拳头轻轻敲打头顶。大家以为她感冒了,劝她回去休息,但杨红丽没答应,觉得这是自己的“老毛病”。

其实,杨红丽几年前就有偶尔头疼的情况,但每年的常规体检结果都没有异常。出于医生的职业敏感,胡吉芳曾劝杨红丽做一次脑部增强CT,当地没有条件,就去成都的医院做,“她没把这当回事,一心扑在工作上。”

后来得知杨红丽到壤塘后出现高原反应,经常头晕眼花、身体乏力,胡吉芳几次劝她:“赶紧请假回来,身体累垮了怎么办?”杨红丽说:“我出身农村贫困家庭,能够得到组织信任,干上这份活路,就要对得起这份工资。”

只是没有人知道,这位信念坚定的“铁娘子”颅内存在血管畸形动脉瘤,高原反应正让病情加剧恶化。

简单吃过午餐,杨红丽明确当天下午组内要将巡察报告定稿,并与壤塘县委巡察办约定次日上午召开组办会,讨论通过巡察报告,至此结束在壤塘的巡察工作。她安排好一切回到房间休息,动脉瘤在某一刻破裂,颅内大面积出血,她再也没有醒来。

一片冰心寄山河

一名干部的初心,映衬在送行人们垂落的泪珠中

救护车警灯闪烁,呼啸般载着杨红丽赶往成都最好的医院。车辆从理县经过,“吉祥谷”彻夜无眠。前往壤塘时,茫茫大山尚披青绿,待大山的女儿归来,漫山彩叶又为谁红?

毕业后远在西藏的罗满,再也不能投入妈妈的怀抱。在壤塘时,杨红丽收到女儿发来的一张吃烤面筋的照片,她休息时专门在县城买了一串,快乐得像个孩子,仿佛和女儿在一起。

杨红丽出殡那天,一家人终于团聚,通化乡、蒲溪乡、米亚罗镇、桃坪镇、杂谷脑镇的乡亲们从四面八方赶来,送她最后一程。

在通化乡,杨红丽是一名会计,人们印象中的那个小姑娘勤勤恳恳,账目一清二楚,从来没有与谁红过脸;2005年铺子沟突发特大山洪泥石流,她和同事冲锋在前,及时将受灾群众马军一家转移到安全地带,避免了屋毁人亡的惨剧。

在蒲溪乡,杨红丽是民政助理、计生专干,遇上了“5·12”汶川特大地震,她向亲人捎口信报平安,奋战一线抢险救灾、统计信息、分发物资,几个月后才见到女儿;一名高危产妇拒绝到县妇幼保健院分娩,她心急火燎地联系同学到乡卫生院接产,确保了母子平安。

在阿坝州“两联一进”群众工作中,结对户王香姑家的土鸡和鸡蛋滞销,杨红丽自掏腰包买下一批送给亲朋;出发去壤塘之前,她还打电话询问结对户杨详勇家的情况,告诉他“有困难记得联系我”……

在巡察岗位上,她要求巡察期间无论多晚都要接访,以便白天“不方便”的群众来反映问题;她专门选择离公路远、年龄大、有困难的群众入户走访,即便路途遥远坎坷,也不多作休息,只因“和群众约好了时间,一分钟都不能耽搁”;在村中遇到腿脚不便的老人,她会关切询问症状,托人带些药品;她清楚每一名组员的兴趣爱好,王燕喜欢吃香肠,李雪对水果情有独钟,李东无肉不欢,她一有时间还为同事们做拿手的面食点心。

身边的朋友说,她从事纪检工作后看上去严肃认真、不苟言笑,其实,一片冰心包裹着火热的情。

青山不语,江河悲凄。一名干部的初心,映衬在送行人们垂落的泪珠中。

“她活出了人生的精彩,但在生活上太清苦了。”中专同学王采宏说,杨红丽舍不得给自己买衣服,一件黑色羽绒服穿了十多年,颜色都褪去了。她租住的房屋地面没有铺砖,一层薄布当了窗帘。

有次几个好友聊起她的“抠门”,聊着聊着,杨红丽就哭了,她说:“我要省下钱,我想我哥活啊!”

杨红丽幼年丧父,兄弟姊妹六人,她是家中老幺,在哥哥嫂嫂等亲人的接济下完成学业。她成为公职人员,走上领导岗位,却从未利用职务之便为亲友开后门、行方便。做得最多的是空了回娘家干农活、收拾家务,挤出工资帮助救治患癌症的二哥。二哥病逝,她体贴周到地照顾二嫂,对侄儿侄女视如己出……

杨红丽曾与丈夫商量,等再过几年退休了,就陪着女儿去旅游,多种几盆兰草,享受一下难得的休闲时光。

如今,她种植的兰草依然繁茂,柔韧、淡泊、坚贞不渝,斯人如兰。

记者 张守帅 夏芯

记者手记

平凡因坚守而不朽

记者 夏芯

采访杨红丽14年的纪检监察生涯,我们一开始想到的,是追问她有没有主办过一批具有较大影响力的大案要案,有没有“办倒”过一批违纪违法人员,履历上是否留下了令人瞩目的业绩。

答案是没有。但是,当我们走过她走过的路,对话与她存在交集的人,回味她曾经说过的话,很快就被这个永葆初心、敢于斗争、担当作为、生活质朴的基层纪检监察干部深深感动了。

她查处的一些问题似乎很小,却是影响基层作风建设的顽疾,要在熟人社会中做到铁面执纪、一身正气,考验着一名基层纪检监察干部的政治品格和斗争本领。小事小节上敢于较真碰硬,大事难事上才能够攻坚克难。

她推动解决的一些问题看似与查案无关,但反映出基层治理普遍存在的痛点、难点,体现出她来自人民、扎根人民、诚挚为民的情怀,也赢得了人民的广泛赞誉。事实证明,只要忠于事业,在平凡岗位上也能熠熠生辉。

基层的路,不只是肉眼可见蜿蜒曲折的脚下路,更是在熟人社会中坚持原则底线的心路。脚下路决定了能走多快,心路决定了能走多远。14年,杨红丽早已把这两条路融为一体。不困于情、无愧于心,这份清醒和坚定是如此可贵。

纪检监察干部要耐得住寂寞、忍得住孤独,但也要相信自己不是孤立无援。一个个矛盾的化解、一项项整改的推进,凝聚着基层各方的力量,给了她源源不断的精神动力,让她敢于亮剑、勇往直前。

这就是一名基层纪检监察干部对“忠诚、干净、担当”的诠释,也是基层纪检监察干部中千千万万个“杨红丽”的画像。他们平凡却不渺小,他们的作用发挥对于建强基层战斗堡垒、夯实党的执政之基关系重大,对于推动全面从严治党向基层延伸意义深远。

杨红丽启示我们,没有天生的伟大,只有不朽的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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